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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岁有野桑野姜岁

二浅 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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桑野出远门了,给姜岁和桑奶奶留了足够的钱。给她们留钱是桑野的习惯,可打电话不是。所以,出去第一天,他连保平安的电话都没打来一个。姜岁等到晚上九点多,看着在叠衣服,嘴上不吭声,面上难掩挂牵的桑奶奶,姜岁拿起了家里的座机......B城一打扮素雅,气质儒雅,长相俊雅的年轻男子,坐在桑野对面,看着他:“没想到你还能想到联系我。”桑野吊着烟道:“我走的时候你不是说,我有难处一定要找你吗?现在我来了。”季颢听了,轻笑了下,“不管你是为什么来找我的,我都很高兴。”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,纵然好几年不见不联系,再次相见情义未变。那感觉,真的很好。桑野:“去泡澡?”季颢挑眉:“是要一起去泡个澡,是兄弟,就是该全方面再认识一下。”桑野扬了扬嘴角。嗡嗡.....

主角:桑野姜岁   更新:2025-05-20 21:30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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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桑野姜岁的其他类型小说《岁岁有野桑野姜岁》,由网络作家“二浅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桑野出远门了,给姜岁和桑奶奶留了足够的钱。给她们留钱是桑野的习惯,可打电话不是。所以,出去第一天,他连保平安的电话都没打来一个。姜岁等到晚上九点多,看着在叠衣服,嘴上不吭声,面上难掩挂牵的桑奶奶,姜岁拿起了家里的座机......B城一打扮素雅,气质儒雅,长相俊雅的年轻男子,坐在桑野对面,看着他:“没想到你还能想到联系我。”桑野吊着烟道:“我走的时候你不是说,我有难处一定要找你吗?现在我来了。”季颢听了,轻笑了下,“不管你是为什么来找我的,我都很高兴。”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,纵然好几年不见不联系,再次相见情义未变。那感觉,真的很好。桑野:“去泡澡?”季颢挑眉:“是要一起去泡个澡,是兄弟,就是该全方面再认识一下。”桑野扬了扬嘴角。嗡嗡.....

《岁岁有野桑野姜岁》精彩片段

桑野出远门了,给姜岁和桑奶奶留了足够的钱。
给她们留钱是桑野的习惯,可打电话不是。所以,出去第一天,他连保平安的电话都没打来一个。
姜岁等到晚上九点多,看着在叠衣服,嘴上不吭声,面上难掩挂牵的桑奶奶,姜岁拿起了家里的座机......
B城
一打扮素雅,气质儒雅,长相俊雅的年轻男子,坐在桑野对面,看着他:“没想到你还能想到联系我。”
桑野吊着烟道:“我走的时候你不是说,我有难处一定要找你吗?现在我来了。”
季颢听了,轻笑了下,“不管你是为什么来找我的,我都很高兴。”
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,纵然好几年不见不联系,再次相见情义未变。那感觉,真的很好。
桑野:“去泡澡?”
季颢挑眉:“是要一起去泡个澡,是兄弟,就是该全方面再认识一下。”
桑野扬了扬嘴角。
嗡嗡......
听到电话声,桑野拿起看一眼,随着接起:“我到了,是,我忘记了,我错了行吧!好,我明天一定准时打电话,喂,你少给我没大没小的,都几点了,赶紧睡觉去。”
电话挂断,桑野嗤了句小屁孩。
季颢满是探究的看着桑野:“你,结婚了?”
这年岁结婚实在太早了点,但也不是不能结,毕竟桑野也是成年男人了。
桑野:“......我看起来像结婚的人?哪里?”
桑野摸摸自己脸,哪里像人夫了?他去整了。
季颢:“你刚才那电话,我听着是个女人打的,还在电话里数落你,让你把钱放好,在外小心为上不要被女色迷了眼被卖到深山上去。”
说着,季颢好笑:“她担心的倒是不少。不过,你这姿色确实应该担心一下,确实能卖个好价钱。”
桑野:“什么女人?就一小屁孩。”
季颢皱眉:“孩子?你......”
桑野:“少给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,走,先说正事儿,其他的以后再说。”
季颢:“行,咱们先去脱一个再说。”
......
这天岁岁放学快到家的时候,被拦下了,“岁岁,我是你隔壁的张阿姨,你应该认识我吧!我还去你们店里买过衣服。”
姜岁点头:“记得,张阿姨好。”
“好,好。”张秀一边点头,一边打量着姜岁,笑眯眯道:“都说小孩子十八变,这可真是一点不假。”
记得姜岁刚到桑野家的时候,就跟一个流浪儿童似的,又瘦又小,脸上还都是伤。现在,这才没几个月就大变样了。
不但长高了长肉了,五官也张开了,杏眼小嘴,鼻子也是又直又挺,特别是那皮肤就跟那剥了壳的鸡蛋一样,真是又白又嫩。
谁能想到之前乞丐一样的女孩儿,竟然这么漂亮。
“阿姨有什么事儿吗?”
“哦,是这样的!桑奶奶一直说你成绩特别好,刚好我家儿子今年初一,数学一直跟不上。所以,我想找你给我儿子补补课。”张秀:“你放心,阿姨不白让你补,一个小时给你二十块补课费。”
姜岁皱眉。
张秀:“我知道一小时二十块不多,只是多了阿姨实在是没有。所以,你就当帮阿姨个忙行不行?我跟奶奶和桑野都是老邻居了,日后桑奶奶有个什么事儿,你都可以来找我,我一定帮忙。岁岁,你就答应阿姨好不好?”
姜岁想了下,答应了。
姜岁:“不过,我只有每周日下午有空。”
张秀:“行,行,那咱们就这么说定了,这周日我就让震轩在家等你。”
张秀高高兴兴的走了。
姜岁回家将这件事跟桑奶奶说了下。
桑奶奶皱眉:“会不会耽误你学习?”
姜岁:“不会,每周也就连个小时,我也刚好复习一下之前的知识。”
“那行。”桑奶奶:“不过,如果做的不高兴了,你到时候就直接拒了,不要考虑别的。”
姜岁应声好,就去厨房做饭了。
做着饭,姜岁在心里想:桑野马上就要过生日了,刚好可以赚点钱给他买个生日礼物。
......
半个月后,桑野回来了,一起回来的还有季颢。
季颢:“你放心,我就是想来看看奶奶,看完我马上就走,绝对不留下碍你眼。”
就这样,季颢跟着来了。
其实,季颢除了来看看桑奶奶,也想看看那个让桑野这个野马那么听话,每天都打电话回家报平安的女孩儿到底什么样儿。
桑野是什么,季颢可是最清楚,典型的软硬不吃,有时候又分外不知好歹的人。
这些年了,除了桑奶奶之外,他就没见过桑野再听过谁的话。可现在他却说......
“出门时答应了她的,不愿意也要打,不能糊弄她。不然,她会有样学样,到时候也会糊弄我。”
季颢:啧。
桑野说那话时,像极了贱人。
“大娘,咱们是老邻居了,但凡能看过眼我今天就不吭声。可是现在你看看,你看看姜岁把我家震轩打成什么样子了。”
桑野还未到家,就远远的听到了张秀讨伐姜岁的声音。
桑野眉头一皱,大步往家走去。
“震轩妈,你先别急,你等我家岁岁回来,我先问问她是怎么回事儿行不?”
“这还用再问吗?震轩不是都已经说了吗?就因为少给了她十块钱的补课费,她心里气不过,然后就拿他出气。”
桑奶奶:“不会的,我家岁岁不是这样的人,我想这其中一定有误会,等......”没说完,看到桑野和季颢时愣了下。
站在张秀身边的震轩,在看到桑野后,脸色顿时就变了,人不觉的朝着张秀身后躲去。
桑野走到桑奶奶跟前:“姜岁人呢?”
“岁岁她还没回来。”
桑野:“我去找她。”
看着疾步离开的桑野,桑奶奶急声道:“桑野,你先问清楚,先问清楚知道吗?”
桑野没说话,径直离开。
季颢:“奶奶,我是季颢,您还记得我吗?那个,您等我会儿,我先跟桑野去找人。”
桑野去学校找了一圈,没找到姜岁,问了学校内的超市,只知道姜岁确实跟震轩打架了。至于打架的原因,却是含糊其实。
而季颢看着‘初级中学’几个字,陷入沉思。
这,是不是也太小了点!
桑野懒得理会季颢那腌臜的心思,继续找人。
在夜幕降临,天已黑透,桑野快要暴走的时候,终于在距离家门口不远的地方,看到了那缩在角落里的人。
“姜岁,不想死就给我出来。”
桑野一嗓子喊出来,缩在角落里的人猛的跳了起来,吓的不轻,“哥......你,你回来了。”
桑野不言,沉着脸,大步走过去,盯着她,“我走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?不逞能,不惹事。现在呢?竟然跟人打架,你不给我添麻烦是不是就浑身不舒服?”
姜岁嘴角颤了下,“对,对不起。”
“对不起有个屁用,早知道你这么费劲,当初我就不应该收留你。”
话出口,桑野抿嘴,姜岁红着眼睛看他一眼,说了声对不起,然后抛开了。
看着姜岁的背影,桑野想追,一时又拉不下脸。

“姜旺,开门,你个王八蛋,给我开门!”
“再不开门,老子就撞门了......”
听着门外,那明显带着醉意的叫嚣声,姜岁默默走到门后,静静站着,盯着门,握着刀。
她不惧活着,也不惧与人同归于尽。
豁出去的活,豁出去的死!
总之,不能怕。
怕没用,她要让自己试着有用。
砰砰砰!
就在那门将要被撞开,姜岁手里的匕首越握越紧时,忽然想起了警笛声。
“妈的,真倒霉。你给我等着,我还会来的。”
姜岁听到门口的人骂了一句,然后静了下来。
所以,人走了吗?
正猜测,忽然敲门声再次响起。
笃笃笃......
姜岁握着匕首的手又一紧。
“岁岁,你在屋里吗?”
听到那熟悉的声音,姜岁愣了下,迅速靠近门口,竖起耳朵仔细听。
“岁岁,你在吗?是我,我是池言。”
话落,门顿时打开。
门外少年,清俊的脸上满是担忧。
门内姜岁,青红交错的脸上,眼睛晶亮,盛满欢喜。
四目相对,池言眼圈一红,眼泪差点掉下,赶忙抬手抹一下眼睛,然后对着姜岁扬起一抹笑:“岁岁,我回来了。”
池言——与姜岁一起相伴到十岁的竹马。
曾经,他们是对门的邻居,池言比姜岁大两岁,虽只大两岁,虽然没有血缘关系。但是,池言却是最疼姜岁,也是一直拼力护着她的人。
从小,有好吃的,好玩儿的,池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姜岁。
而有人欺负姜岁,第一个跳出来护着她的也永远是池言。
姜岁也最粘着池言,小时候池言去上幼儿园,姜岁要早早的去池家送他,送的远远的。每天放学,姜岁又早早的在门口等他,一直张望着池言放学的那条路,非要等到他回来,执着又坚持。
那个时候大人都逗趣他们,说他们才是亲兄妹,投胎的时候不小心跑到俩肚子里没能投生到一家。
还有人说,干脆定个娃娃亲好了。
那时,是姜岁最幸福的岁月。
姜旺还未开始赌,季兰也疼她,她还有池言。只是这一切,在她九岁那年打破了!
姜旺沾上了赌,输光了家里的钱,没赌资就想到了去偷。
他偷的第一家就是池家,因为熟,他见到过池言拿钱的地方。只可惜,他运气不好,偷钱被逮个正着。
因为是第一次做贼,被逮到的那一刻姜旺大慌,做贼心虚急乱之下,他竟脱口说是池言的妈妈让他来的,说池言的妈妈勾引他,还说池言的妈妈已经跟他睡了不止一次!
而她的妈季兰,为了保住姜旺,竟然也泯灭良心的说,姜旺确实跟池言的妈妈一起过!
一石激起千层浪!
池言的爸爸当即就气疯了暴走,对姜旺动了手,两人撕逼打在一起。
池言的妈妈一时承受不住屈辱,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,那时人差点没了。
警嚓来了,救护车来了,一切都乱了!
池言因为姜旺和季兰的一句话,差点家破人亡!
池言哭了。
看着伤心的池言,姜岁那瞬间没想别的,只想一件事,就是杀了姜旺和季兰为池言报仇。
她也确实做了。
结果就是被姜旺打个半死。
姜旺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,开始视她为眼中钉。
事后,没过多少天,池言一家就搬走了。
池言走的那天,眼睛都是红肿的,不时的往姜岁家看。那时,姜岁就偷偷的站在窗户前,偷偷的望着他们......
过去,姜言出门一百米,姜岁都要跟着,都要去送。可那天,池言要去千里之外,她却连送的资格都没有了。
“池言,你长大了,真好!”
姜岁一句话,让一直强撑的池言,眼泪顿时掉了下来。
他长大了,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儿,却快要碎了。
“岁岁......”
“嗯。”姜岁:“叔叔阿姨他们好吗?”
池言点头,“嗯,他们都好。”
姜岁笑了,“那就好。”说完,推推池言:“你赶紧走吧。”
池言回来应该是祭奠他奶奶的,今天是他奶奶的忌日。
之前池言也在这个时候日子回来过,她是听别人说的。那一次,她以为池言搬回来了,高兴的激动去墓地找他。结果......
想到池言爸爸跟她说的那些话,姜岁眼帘垂下。
有生之年,池言他们家是不会再搬回来的。
有生之年,她这个姓姜的没资格靠近池言。因为,她这颗老鼠屎会毁了池言,会要了池言妈妈的命。
有些话,不用多说,懂的都懂。
池言把兜里所有的钱都掏出来,连同一个小小的电击棒一起放到姜岁手里,声音轻颤:“岁岁,你要好好的,一定要好好的。”
姜岁点头,“嗯,我一定好好活着,你放心。”
池言:“我明年还来看你。”
姜岁没说话,只是对着他笑笑,然后,缓缓关上了门。
门关上,姜岁轻轻的将耳朵贴在门上,静静听着。
她听到了少年哽咽着说道:岁岁,在我心里你是世上最乖巧,最厉害,也最该幸福的女孩儿。
你不欠任何人,也没有对不任何人,是这个是世界亏欠了你。
岁岁,你一定要好好的!
良久,听到了他离开的脚步声。
姜岁疾步走到窗户前,偷偷的往外望。
看着池言慢慢走远,直到看不见。
姜岁低头,看看怀里的钱,想到池言那句还回来看她,姜岁眼泪滑落......
很久以后,回想起今日,在她最苦楚的日子里,池言那句‘回来看她’,就是奋力活下去的光。
她还要再见池言,所以她不能死。
她要考大学,她要离开这里,要去到离池言最近的地方。
没资格跟他在一个地方,但是,她想离他近一点。
姜岁透过窗户仰望天空,这个世界其实很美,因为有池言。
医院
桑奶奶因为血糖高,上厕所特别的勤。晚上每去一次厕所,经过姜岁的病床,都忍不住叹口气。
桑野闭着眼睛,只当没听到。
桑奶奶:“也不知道岁岁怎么样了?”
桑野不言。
桑奶奶没忍住踹了桑野一下:“你把人家嘴巴都弄肿了,怎么还睡得着。”
桑野:......
无奈睁开眼睛,“奶奶,她可是未曾年,你这样说话容易引起误会,我会被警察叔叔给带走的。”
桑奶奶横了他一眼:“你去看看她吧。”
“为什么?”
桑奶奶:“你不是说她是你闺女吗?她现在浑身是伤,你去看她一眼不是应该的嘛。”
桑野:......“奶奶这么一说,我发现她命好像真的不好。”
所以,无论是亲爹,还是他这个不亲的爹,都靠不住。

桑野和季颢根据电话里提到的地址,开车,一路超速朝着目的地赶去。
季颢坐在副驾驶上,手抓着安全带,脸色紧绷,现在走的是马路吗?不,是若隐若现的黄泉路。
季颢感觉自己好几次都隐隐看到了阎王爷。
不过,万幸。
万幸阎王爷没收他,安全到地方了。
十几分钟的车程,季颢差点走完自己的一生。
到地方,看到一个中年女人正在门口坐着。
桑野大步走过去,“刚才是你给我打的电话是吗?姜岁呢?她在哪里?”
张玉看着桑野道:“她在屋里!对了,她发烧了,这会儿刚睡着。你们进去吧。”
桑野听了,疾步走进去。
走到屋内,看着躺在床上,闭着眼睛脸颊通红的姜岁,桑野不觉放慢了脚步。
客厅,季颢对着张玉,很是客气道:“麻烦问一下,您贵姓?”
张玉:“你们不用知道也没关系。以后,我们也不会再有什么往来。这次带她回来,我是一时糊涂而已,你们不用放在心上。现在,赶紧把人带走吧,我并不想看到她。”
季颢心里嘀咕:这人跟姜岁的关系好像并不好。
屋内,桑野将他们的对话听在耳朵里,却没说什么,只是把人抱起,往外走去。经过张玉,说道:“不管如何,谢谢你。还有,麻烦问一下,你是在哪里找到她的?”
张玉:“等她醒来,你自己问她吧,我不想多说,你们赶紧走。”
桑野:“好,谢谢。”
桑野抱着姜岁,走到门口,忽然想到什么,看着张玉道:“请问你有给她吃什么药吗?你别误会,我要带她去看医生,一会儿医生问起来我好回答。”
张玉:“什么都没吃。”
桑野听了,不再多问,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。
张玉将门关上。
不一会儿次卧的门打开,池蔓走出来,看着张玉道:“妈,你既然不待见她,又何必管她的闲事儿。”
张玉:“你呢?不是你跟我一起把人带回来的吗?”
池蔓抿嘴。
张玉叹了口气,“其实,她也是个可怜人。”
池蔓:“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!当年,她父母把我堂哥一家害的差点家破人亡,怎么都不能原谅。”
池蔓口中的堂哥,不是别人,正是池言。
张玉:“自然是不能原谅。只是,你堂哥每次打电话回来,都不忘请托我们照顾一下她,我又怎么能当做听不到。”
池蔓哼一声:“我堂哥他就是太善良了。”
善良吗?池言也没那么善良。相反,池言有时候还有些凉薄。
可就这么一个凉薄的人,却对姜岁软了心肠。
张玉:“哎,希望她在现在的人家能安稳的长大吧!桑野看着对她挺好的。”
桑野是什么样的人,张玉多少也是知道的,他若是愿意,确实能护住姜岁。
对付姜旺那种无赖禽兽,就要桑野这种恶人。
池蔓:“妈,我听说,桑野给了姜岁爸妈十万块,他们才答应离开的,是真的吗?”
张玉:“应该是真的吧。如果不是拿了足够多的好处,他们是不会那么爽快离开的。”
十万块呀!
在这小县城,买一套房都够了。
池蔓:“所以,姜旺和季兰这俩猪狗不如的东西,等于是把姜岁给卖了。”
张玉没说话,但事实就是如此。
......
车内,季颢开车,桑野半抱着姜岁坐在后面。
看到姜岁皱眉,桑野:“你能不能开的慢点,开的稳点?”
季颢:......“哥,我才开二十码。”
还有,原来桑野也知道开车要稳一点,可他来的时候几乎都起飞了。
桑野:“技术真烂。”
技术真烂?!
身为男人,真是听不得这几个字。
季颢深吸一口,暂时忍了。
今天就做一次君子。
或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,姜岁缓缓睁开眼睛,迷惑,朦胧,看着眼前人,姜岁呢喃:“池言......”
姜岁一句池言,让桑野本要说出口的话,一下子就卡在了嗓子眼。
昏暗的车子内,姜岁看着抱着她的人,哽咽道:“池言,我答应过你,一定要好好活着!我真的一直在努力,可是......真的好难,呜呜呜......”
“我每天都有努力吃饭,努力学习,我一直记着你的话,我不寻死,不学坏,我洁身自爱,我努力长大,我不放弃自己。可是,真的好累。现在,桑野也不要我了......因为我不争气,我让他失望了......”
“他真的好凶,他还挑食,他还偷看手机里美女跳舞的视频,我一过去,他就马上看新闻......”
桑野:......
季颢:......想笑,憋住。
姜岁哭着说着,完全烧糊涂了。
等到医院,季颢忍不住对桑野说:“你喜欢看哪个美女?来,分享一下!”
桑野一脚踹了过去。
季颢麻溜躲开,咧嘴笑。
姜岁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,当她睁开眼睛,就看桑野在床边趴着。
看着桑野,姜岁一时有些迷糊,有些恍惚,是做梦吗?
姜岁抬手捏了下自己。
疼!
不是梦。
姜岁一动,桑野就醒了,睁开眼,看向姜岁。
两人四目相对,桑野先开口:“醒了,还有哪里难受?”
姜岁没说话。
桑野皱眉,抬手摸摸姜岁的额头,问:“你还知道我是谁吗?”
这是担心姜岁烧傻了。
姜岁点头:“知道,你是桑野。”
桑野嘴巴抿了下,“怎么?现在连哥都不叫了?”
姜岁眼帘垂下。
桑野嘴巴动了动,又动了动,最后吐出一口长气,“这次,是我不对,你原谅我一次,我以后保证不再犯。”
对着自己祖宗,桑野都没这样道过歉。
想当初,他上房揭瓦,掉下去的瓦砾差点掉他爷脑门上,他都嘴硬的说是瓦砾不长眼,跟他没关系。
听言,姜岁抬头,神色不定的看着桑野。
桑野:“怎么?你,还想再听一次?”
姜岁:“如果,是呢?”
桑野抿嘴,盯着她了会儿,然后:“这次是我不......”
“哥。”
听姜岁红着眼睛喊了他哥,桑野心里也是各种滋味儿,真要命。
桑野:“头发怎么剪了?”
剪的跟狗啃了一样。
姜岁:“初三了,课程紧,懒得洗头就剪了。”
桑野:“说实话。”
看桑野一脸冷肃,姜岁脑袋耷拉下来,低声说了句:“卖了。”
这次倒是诚实了,姜岁卖头发的事儿,他已经从邻居口中听到了。
因为不止一个人看到,姜岁去收头发的人那里,把自己头发给剪了。
桑野:“卖头发做什么?”
这个桑野怎么都想不到。
姜岁耷拉着脑袋,瓮声瓮气道:“给你买领带,差了五十块。”
桑野:?
桑野:!

第二天早上,姜岁刚做好饭,桑野就走了进来,“赶紧吃饭,吃完饭去上学。”
姜岁愣了下:“上学?”
桑野:“你上学的年纪不上学做什么?赶紧的,别迟到了。”
说完,桑野去了洗手间。一出来,一开门,就看到姜岁跟个门神似的在门口站着。
桑野:......
“你,喜欢偷听别人上厕所?”
想到自己刚才在厕所放出的声音,桑野脸色就不太好了。
“你这变态喜好是以前就有,还是才有的?”
早就有不能接受,现在才有更加不能接受。
才养姜岁几天,就给她养成变态了?!
姜岁没回答桑野的问题,只是望着他问:“你去卖身了?”
桑野:......“什么?”
姜岁:“你昨天出去的时候,我有在后面偷偷跟着。所以,乔乔说让你做她男朋友,才答应帮忙让我上学的话,我都听到了。”
桑野:“还会跟踪人。”
他像她这么大的时候,可没她会的多,也没她心眼多。
也怪不得她能如愿,想跟他扯上关系,就真的扯上了。认识到这一点,桑野轻撇了下嘴,第一次觉得他好像太好搞了点。
“你,真的卖身了?”
桑野:“卖个屁,你在我心里还没重要到,值得我去卖身的程度。”
桑野说完,看姜岁眨巴眨巴眼,绷着的小脸忽然一松,然后笑了:“对哟,我还没那么重要。”说完,拿起一个包子,拎起书包,就跑了,“我去上学了,中午我会赶回来给奶奶做饭的。”
说完就跑了。
桑野:......
“犊子。”
姜岁又能上学了,每天更忙了。
小小年纪就过上了要兼顾学校和家里的生活。
看着姜岁每天忙的跟陀螺似的,每天晚上很晚了还在写作业,桑野这天心里生出一点不忍。
“作业都会吗?要不要我辅导?”
说这话的时候,桑野就觉得自己一下子就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人。
想当初他上学的时候,最讨厌被人问作业,催作业了。
姜岁:“有,我这道题有些不太懂。”
“是吗?来,我看看。”
桑野迈着八字步,四平八稳的走到书桌前,坐下,翘起二郎腿看一下姜岁说的题。
看过,放下,起身,木着脸道:“自己做,我很忙。”
说完,走人。
姜岁看着桑野的背影,先是愣了下,随着就笑了。
“姜岁,我听到你笑了。”
听到桑野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,姜岁大声回,“没笑。”
“还说谎,这个月的零花钱你是别想要了。”
“哥,我爱你。”
“滚犊子。”
桑野还是那么凶,但姜岁的笑却是愈发的甜。
幸福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,桑奶奶出院了,身体情况稳了,因为姜岁在,凭着精湛的厨艺,姜岁不但把桑奶奶养的血糖稳定,把自己也养胖了,包括桑野,六块腹肌都剩了四块。
“岁岁,成绩是不是快出来了?”桑奶奶问。
姜岁点头,“是,明天就该出来了。”
桑奶奶:“别紧张,也别担心,考不好也没关系。前阵子,你忙着照顾我,肯定拉了很多功课。这次考不好,下次咱们再能力。实在不行,让桑野给你找找家教老师。”
桑野听了,从电脑前抬起头:“奶奶,我过去考试时你可不是这么说的。”
他考不好,是要被剥皮的。到姜岁这里,考不好就是没关系,可以找家教了。
桑奶奶不理他,姜岁也像没听到似的,“奶奶放心,我感觉我这次考的不错,说不定还能拿个奖状回来。”
桑野嗤笑:“吹牛。”
桑奶奶瞪眼。
桑野闭嘴。
有时候觉得他才是寄人篱下的那个。
自从姜岁来了,桑野才发现,他奶也是个偏心的人,重女轻男。不过,也不怪他奶,他奶自从养了他爸后,就对男人彻底有了成见。
男人都是混蛋——这话曾一度是桑奶奶的口头禅。
想到那生自己的人,桑野眼帘垂下,掩去那种的冷肃,继续在电脑上画图。
第二天,桑野晚上十一点多回来,正打算悄悄上楼......
“你吃饭了吗?”
听到声音,桑野停下脚步,打开灯,就看到姜岁坐在门后的小墩子上正在看着他。
桑野:“不是说过,让你不要等我吗?”
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,桑野晚上超过十点回来,姜岁就会在楼下等他。
姜岁未回答桑野的问题,只道:“要不要给你下碗面吃?”
“行,下碗面吧。”
“好嘞。”
桑野坐在桌子前,看姜岁手脚麻利的开始做饭。
桑野看着,不由想到了一句话:小小年纪就能练出一手好厨艺的女孩儿,不是因为喜爱做饭,而是因为没人爱。
想到这句话,桑野掏出一根烟,放在嘴里,摸了摸打火机,却又放了下来。
“好了,赶紧趁热吃。”
“嗯。”
看着大口吃面的桑野,姜岁:“哥,我今天得奖了。”
桑野顿时抬起头,“真的?”
姜岁没回答,只是从书包里拿出一张奖状递给了他。
桑野仔细盯着看了看,确定不是在淘宝自己买的,桑野:“不错,真争气,想要什么奖励?说!”
桑野说完,在心里自我赞叹:他可真是一个赏罚分明的好家长。
他可能真的有当家长的潜质。
姜岁:“我听奶奶说,你明天就要出远门了,是吗?”
桑野点头:“嗯,出去半个月左右。”
姜岁听了没问桑野出去做什么,只道:“你放心去忙吧!我会好好照顾奶奶,有事儿会及时给你打电话,没钱也会马上给你说。我会听你的话,不逞能,不惹事。”
桑野:“还有,不早恋。”
姜岁:......?
桑野:“我听说,现在十几岁的小屁孩儿都开始谈恋爱了。别人我是管不着,你要是敢给我谈恋爱的话,我把你腿打断。”
姜岁:“好,不谈。”
“嗯。”
姜岁:“我凡事都听你的。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。”
“说。”
“每天晚上给我们打个电话报个平安。”姜岁:“你不打电话,我和奶奶心里不踏实,晚上听到救护车声,就会猜疑是不是拉的你。”
桑野;......
一时分不清她这是担心他,还在诅咒他。

天快亮的时候,季兰回来了。
“我昨天倒夜班,实在太累了,我先睡一会儿。”
说完,躺在床上开始补觉。
姜岁走到床边,对着季兰道:“给我点钱,我去买点菜,等下回来做饭给你吃。”
季兰听了,掏出钱包从里面拿出五十块钱递给姜岁,还不忘说道:“省着点花,你把每个月固定的两千块咱们要存下来。不然,你爸会不高兴,也会伤心......”
季兰话没说完,姜岁已经拿着钱转身出去了。
姜旺一个月两千块的赌资,少给他一分,季兰就会觉得愧疚,觉得对不住他。而她一个月二百块的餐费,多一分季兰就会不高兴,觉得她太浪费。
别的孩子,是爱的结晶。而她不过是欲望的产物!
姜岁拿着钱却没去菜市场,而是去了药房,买了碘伏和纱布,她需要换药。其实在医院换药更好,更稳妥,但那花钱多。
她需要攒钱,她太需要钱。
姜岁买好了自己需要的东西,想了想,又去买了几个苹果提着去了医院。
好在去医院的路比较方便,公交直达,不然就她现在的情况真的走不到。
“你怎么在这儿?”
刚到医院就在门口遇到了桑野。
桑野好像刚睡醒,声音有些暗哑,头发也乱乱的,衣服也皱皱的。
但因为年轻,因为长的好看,不但不让人觉得邋遢,反而透着一股子毫无章法的性感来。
桑野看到姜岁手里拎着的苹果,眉头轻抬了下,“来看人?”
有点明知故问。
姜岁:“我来看看桑奶奶。”
桑野听了,静默了下,然后开口:“看我奶奶吗?是因为她病了?还是因为,她是个心软的人?”
这其中差别可就大了。
如果是因为她生病特意来看她的,那应是出于关心。
但是,如果是因为她是个心软的人,才特意来看她的。那,就是别有居心。
姜岁抬头看向桑野。
在桑野平静淡漠,却又凌厉的眼神,姜岁眼帘垂了垂,“因为桑奶奶是病人,也是好人。”
桑野勾了下嘴角,忽而弯腰俯身,靠近姜岁,与她平视,盯着她灰扑扑的小脸道:“你现在这小样儿,确实很容易博得我奶奶的同情。而你,是不是觉得得了奶奶的可怜,我碍于奶奶就一定会护着你?”
姜岁听了,盯着桑野看了会儿,然后摇头:“不是。”
桑野:“还不承认?”
姜岁:“我那么想过,但我不敢那么做。因为,我如果敢去桑奶奶跟前博取可怜,利用她。那么,你明面上答应她护着我,暗地里就能见我一次收拾我一次!我知道利害,所以我来这儿就是有些挂念她,想看看她。”
说完,姜岁又忙补充道:“你如果不喜欢,我马上就走,以后也不来了。你放心,我不会让桑奶奶为我担忧费神的。”
桑野挑了下眉,“你倒是挺聪明。不过,小孩家家的心眼不能太多。不然,个子会长不高。”
姜岁怯怯的看了桑野一眼,表情很是有些微妙。
桑野:“这么看我做什么?有话就说。”
姜岁:“我其实没那么聪明,主要是你有时候看我的眼神,有点那个。”
桑野:......“有点哪个?你说清楚。”
她敢跟他胡说八道,桑野就能马上把她扔飞出去。
小屁孩儿年纪不大,思想可真腌臜。
桑野在心里默默撸袖子时,听姜岁说道:“你看我的眼神有时候有点像姜旺,让我觉得惹你不高兴,你真的会打......啊......”
姜岁没说完,在桑野抬起手的那刹那,惊呼一声,瘸着腿就跑。
看姜岁那犹如惊弓之鸟的样子,桑野抓了下自己头发,就把手给放了下来。
姜岁看了看桑野,小心翼翼的把苹果放在地上,看他没吭声,这才松了口气,一瘸一拐的离开了。
直到姜岁不见,桑野走过去,将苹果从地上拿起来,不由有些心烦。
心烦着,又想起了她的嘴。
好像不肿了。
很久之后,桑野想起今日,心里是又庆幸,又憋屈。他拿起的哪里是姜岁放在地上的苹果,他拿起的完全是戴在自己头上的紧箍咒。
......
季兰醒来,已经是下午了,姜岁正在窗户下看书,厨房里还飘着饭香,屋子也明显收拾过了,这让季兰不由得舒了口气。
有个女儿还是好的。
现在就等姜旺了,只要姜旺戒了赌。那么,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季兰一直盼着那天的到来,且坚信自己一定能等到,也坚信姜旺一定能迷途知返。
“你醒了,我炖了鸡汤。”
季兰:“鸡汤?买个鸡得多贵呀。你这孩子,就是不知道节省。”
姜岁:“我看你瘦了,觉得心疼,特意买来给你补身体的。”
季兰听了,顿感舒心,“妈知道你孝顺。不过,你这孝顺劲儿如果多使在你爸身上多好,他肯定不舍得打你。”
姜岁扯了下嘴角,低头掩去眼底的嘲弄。
为了少挨打,为了平稳长大,对着姜旺虚与委蛇,讨巧卖乖的事儿,她何曾没做过。但,没用。
姜旺输了钱,就六亲不认。
她就是他的出气筒,无论她怎么做。
季兰:“这么大的鸡,你这孩子真是浪费。”
嘴上这么说,季兰还是一口气干了一大碗的鸡肉。
姜岁不说话,她买鸡本来就是为了给自己补身体的,不是为季兰,随便季兰怎么说。
季兰吃饱喝好,将碗筷给刷了,然后对着姜岁道:“我从今天开始要上夜班,晚上就不回来了你自己睡觉把门锁好。”
“好。”
“另外......”季兰看着姜岁微顿了下,继续道:“如果你爸回来了,你别跟他闹,也别再惹他生气,好好跟他说话,并且先不要对外面的人说。”
是不能对人说,万一要债的上门了,对姜旺不利。
但凡关系到姜旺的事儿,季兰总是特别的细心周到。
用季兰的话说,她是远嫁,姜旺是她最亲的人。对此,季兰还对姜岁解释,说书上说的在所有关系中,无论什么时候夫妻关系都是第一位,其次此时亲子关系。
姜岁不多言,只是说好。
季兰:“那你在家好好看书吧,暑假也快结束了,赶紧把作业写完。”说完,季兰就出门了。
门关上,姜岁合上手里的书,犯罪记实录。
身为学生,要好好学习。身为饱受虐的的学生,更要多学习。
季兰和姜旺都不在,姜岁晚上难得睡个好觉。
砰!
睡梦中的姜岁被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惊醒。
因为姜旺情绪的不稳定和随时爆发的戾气,让姜岁在睡梦中对一切声音都相当的敏感。
听到声音,姜岁顿时清醒,坐起来的同时,也抓紧了藏在枕头下的防狼棒。
走到窗前偷偷往外看,当看到外面的情形,不觉愣了下......


“姜旺,开门,你个王八蛋,给我开门!”

“再不开门,老子就撞门了……”

听着门外,那明显带着醉意的叫嚣声,姜岁默默走到门后,静静站着,盯着门,握着刀。

她不惧活着,也不惧与人同归于尽。

豁出去的活,豁出去的死!

总之,不能怕。

怕没用,她要让自己试着有用。

砰砰砰!

就在那门将要被撞开,姜岁手里的匕首越握越紧时,忽然想起了警笛声。

“妈的,真倒霉。你给我等着,我还会来的。”

姜岁听到门口的人骂了一句,然后静了下来。

所以,人走了吗?

正猜测,忽然敲门声再次响起。

笃笃笃……

姜岁握着匕首的手又一紧。

“岁岁,你在屋里吗?”

听到那熟悉的声音,姜岁愣了下,迅速靠近门口,竖起耳朵仔细听。

“岁岁,你在吗?是我,我是池言。”

话落,门顿时打开。

门外少年,清俊的脸上满是担忧。

门内姜岁,青红交错的脸上,眼睛晶亮,盛满欢喜。

四目相对,池言眼圈一红,眼泪差点掉下,赶忙抬手抹一下眼睛,然后对着姜岁扬起一抹笑:“岁岁,我回来了。”

池言——与姜岁一起相伴到十岁的竹马。

曾经,他们是对门的邻居,池言比姜岁大两岁,虽只大两岁,虽然没有血缘关系。但是,池言却是最疼姜岁,也是一直拼力护着她的人。

从小,有好吃的,好玩儿的,池言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姜岁。

而有人欺负姜岁,第一个跳出来护着她的也永远是池言。

姜岁也最粘着池言,小时候池言去上幼儿园,姜岁要早早的去池家送他,送的远远的。每天放学,姜岁又早早的在门口等他,一直张望着池言放学的那条路,非要等到他回来,执着又坚持。

那个时候大人都逗趣他们,说他们才是亲兄妹,投胎的时候不小心跑到俩肚子里没能投生到一家。

还有人说,干脆定个娃娃亲好了。

那时,是姜岁最幸福的岁月。

姜旺还未开始赌,季兰也疼她,她还有池言。只是这一切,在她九岁那年打破了!

姜旺沾上了赌,输光了家里的钱,没赌资就想到了去偷。

他偷的第一家就是池家,因为熟,他见到过池言拿钱的地方。只可惜,他运气不好,偷钱被逮个正着。

因为是第一次做贼,被逮到的那一刻姜旺大慌,做贼心虚急乱之下,他竟脱口说是池言的妈妈让他来的,说池言的妈妈勾引他,还说池言的妈妈已经跟他睡了不止一次!

而她的妈季兰,为了保住姜旺,竟然也泯灭良心的说,姜旺确实跟池言的妈妈一起过!

一石激起千层浪!

池言的爸爸当即就气疯了暴走,对姜旺动了手,两人撕逼打在一起。

池言的妈妈一时承受不住屈辱,直接从二楼跳了下来,那时人差点没了。

警嚓来了,救护车来了,一切都乱了!

池言因为姜旺和季兰的一句话,差点家破人亡!

池言哭了。

看着伤心的池言,姜岁那瞬间没想别的,只想一件事,就是杀了姜旺和季兰为池言报仇。

她也确实做了。

结果就是被姜旺打个半死。

姜旺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,开始视她为眼中钉。

事后,没过多少天,池言一家就搬走了。

池言走的那天,眼睛都是红肿的,不时的往姜岁家看。那时,姜岁就偷偷的站在窗户前,偷偷的望着他们……

过去,姜言出门一百米,姜岁都要跟着,都要去送。可那天,池言要去千里之外,她却连送的资格都没有了。

“池言,你长大了,真好!”

姜岁一句话,让一直强撑的池言,眼泪顿时掉了下来。

他长大了,可他从小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儿,却快要碎了。

“岁岁……”

“嗯。”姜岁:“叔叔阿姨他们好吗?”

池言点头,“嗯,他们都好。”

姜岁笑了,“那就好。”说完,推推池言:“你赶紧走吧。”

池言回来应该是祭奠他奶奶的,今天是他奶奶的忌日。

之前池言也在这个时候日子回来过,她是听别人说的。那一次,她以为池言搬回来了,高兴的激动去墓地找他。结果……

想到池言爸爸跟她说的那些话,姜岁眼帘垂下。

有生之年,池言他们家是不会再搬回来的。

有生之年,她这个姓姜的没资格靠近池言。因为,她这颗老鼠屎会毁了池言,会要了池言妈妈的命。

有些话,不用多说,懂的都懂。

池言把兜里所有的钱都掏出来,连同一个小小的电击棒一起放到姜岁手里,声音轻颤:“岁岁,你要好好的,一定要好好的。”

姜岁点头,“嗯,我一定好好活着,你放心。”

池言:“我明年还来看你。”

姜岁没说话,只是对着他笑笑,然后,缓缓关上了门。

门关上,姜岁轻轻的将耳朵贴在门上,静静听着。

她听到了少年哽咽着说道:岁岁,在我心里你是世上最乖巧,最厉害,也最该幸福的女孩儿。

你不欠任何人,也没有对不任何人,是这个是世界亏欠了你。

岁岁,你一定要好好的!

良久,听到了他离开的脚步声。

姜岁疾步走到窗户前,偷偷的往外望。

看着池言慢慢走远,直到看不见。

姜岁低头,看看怀里的钱,想到池言那句还回来看她,姜岁眼泪滑落……

很久以后,回想起今日,在她最苦楚的日子里,池言那句‘回来看她’,就是奋力活下去的光。

她还要再见池言,所以她不能死。

她要考大学,她要离开这里,要去到离池言最近的地方。

没资格跟他在一个地方,但是,她想离他近一点。

姜岁透过窗户仰望天空,这个世界其实很美,因为有池言。

医院

桑奶奶因为血糖高,上厕所特别的勤。晚上每去一次厕所,经过姜岁的病床,都忍不住叹口气。

桑野闭着眼睛,只当没听到。

桑奶奶:“也不知道岁岁怎么样了?”

桑野不言。

桑奶奶没忍住踹了桑野一下:“你把人家嘴巴都弄肿了,怎么还睡得着。”

桑野:……

无奈睁开眼睛,“奶奶,她可是未曾年,你这样说话容易引起误会,我会被警察叔叔给带走的。”

桑奶奶横了他一眼:“你去看看她吧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桑奶奶:“你不是说她是你闺女吗?她现在浑身是伤,你去看她一眼不是应该的嘛。”

桑野:……“奶奶这么一说,我发现她命好像真的不好。”

所以,无论是亲爹,还是他这个不亲的爹,都靠不住。


“岁岁,我好饿,能帮我下个面吗?”

“好。”

“还有你之前腌的那小菜儿还有吗?我想吃。”

“有。”

“太好了!来,我来帮你打下手。”

看着在厨房忙活的两女生,简川喊一句:“多做点,我也要吃。”

简悦瞪了他一眼,看拖油瓶一样。

姜岁没说话,只是又多添了一碗水。

简悦和姜岁在厨房做饭,简川打量了一下屋子。

简单,干净,整齐,简川还是第一次见到女孩子住的地方东西这么少的。

在他的印象中,女孩子的房间都是堆满了衣服,布偶,化妆品,鞋子等等。

总之,多大的屋子都能给堆满,比如他姐的,有时候连个下脚的地方,老鼠在她家都得安导航。

“好了,吃饭!”简悦:“简川,自己过来盛,别想人伺候你。”

简川听了,不由得看了看姜岁。

本以为姜岁作为主人会客气一下,结果没有。

“我去拿新床单给你。”

姜岁转身去了卧室。

简川嘴巴轻撇了下,起身去厨房盛饭。

“岁岁,这面好好吃。”

“岁岁,你这小菜我真是吃不够呀,太好吃了。”

听简悦不停的夸赞,简川:“我怎么不知道你还这么谄媚?”

不就是一碗面,一碟子咸菜吗?有那么夸张吗?

简悦:“你懂个屁。”

简川嗤,拿起筷子嗦一口面,嗯,味道确实还可以,但也没简悦说的那么夸张。

简川:“你不是她老板吗?我怎么觉得你像她舔狗?”

简悦:“没错,我就是岁岁的舔狗。而你,连当她舔狗的资格都没有。”

姐弟之间,胜负欲就是这么强。

简川听了可笑。

当舔狗?他!

呵。

“挺会讲笑话。”

看着自己这不可一世,从小就招蜂引蝶,不把女人当回事儿的渣弟弟,简悦满是不齿。

“岁岁,你把床单和被子放次卧就行,让他自己去铺,咱们作为公主,可不干那伺候人的活儿。”

“好。”

姜岁将东西放到次卧,在餐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一杯水,不紧不慢的喝着,算是陪着。

“岁岁看过我演的剧吗?”

姜岁点头:“看过。”

简悦拉着她的看的,一边看一边吐槽,不吐槽别人,专吐槽简川。

是兄弟,就该砍。

“那你觉得我演的怎么样?”

姜岁:“挺好的。”

姜岁都说挺好了,简川说句谢谢就好了。

初次见面大家虚伪,客套,美好,就挺好。

但简川显然不是那识相的,所以他继续问道:“你觉得哪里好?”

简悦吸溜着面,嗤一声:“真是给你脸不要脸。岁岁,你就直接的说,不用跟他客气,让他听点实话,对他也有好处。不然,他还真是以为自己多了不得呢。”

简川:“嗯,有什么直接说,不用跟我客气。”

简川一副真想听真话,真想进步的样子。

姜岁看了看他,在简川看狗都深情的眼神中,开口:“你吻戏挺好的。”

噗!

简悦一下子笑了。

简川:……

简悦乐不可支:“没错,吻戏确实是最好的,没有技巧,全是本能。”

演技没有,但是有本能。

简川呵了声:“姜小姐还真是会夸人。”

“简先生客气了。”

看姜岁那不咸不淡的样子,简川怀疑姜岁在对他玩儿欲擒故纵。

不是简川自恋,而是一直以来就他这张脸,一般女人对他根本没抵抗力,更别说姜岁这种刚二十出头懵懂满是少女心的女孩儿了。

顶级的颜值,无可挑剔的身材,再加上顶流明星的身份,他对姜岁这年纪的女孩儿,简直是绝杀。

姜岁没工夫理会简川的心思。

第二天七点钟姜岁就起床了,熟练的做好早餐,自己吃过,给简悦跟简川留一些,然后她直接就去店里了,没去叫简悦和简川。

简悦是起床苦难户,她中午能起床就算是早起了。

至于简川,没必要叫,他爱睡到什么时候睡到什么时候。

岁悦宠物

这就是姜岁上班的地方。最开始是悦悦宠物,但在两年前,简悦在被小混混尾随并围堵时,在姜岁突然出现带她杀出重围后,简悦就直接爱了。

岁悦宠物这个名字,就是她爱的方式,也是她跟姜岁日益亲近的原因。

只可惜,姜岁对简悦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,亲近不足。

打开店门,姜岁开始每日的工作,先带寄存的宠物排便,换水,喂食,打扫卫生。

工作琐碎,有时候也很累,但姜岁却觉得很适合自己。

忙起来才没空想到过去。

五年了!

都说时间是最好的药,能治愈所有的伤痛。但现在姜岁还未感觉到时间的魅力,那些过往,依旧是扎在心口的一把刀,碰到就痛。

岁岁,早晚。

听到手机声音,看到上面的信息,姜岁嘴角轻扯了下。

是池言发来的。

早安,晚安——五年了,从不曾间断。

姜岁没有回复,但是已读,对于池言来说已是最好的回复。

他知道姜岁看到了他的信息,知道她还安好的在这个世上。

有一种守护,默默无声,细水长流。

叮当:欢迎光临!

听到声音,姜岁抬头,看一个穿着时尚,长相美艳,身材火辣的美女,大步走进来。

“您好,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。”

美女没说话,只是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姜岁。

姜岁在她的注视下,也不由的打量了一下自己,衣服穿反了吗?

姜岁心里想着,美女终于开口了,嗤笑一声:“就你这样的也敢勾引我未婚夫,真是够胆。”

姜岁:?

“女士,你可能误会了,我不认识你男朋友,更没……”

“你不用否认,我亲眼看到的,看到他开车来这里接你的,你休想骗我。”乔烟说着,满是厌恶和不屑道:“年纪不大就开始做小三,勾引别人的老公,今天我就先好好教育教育,让你知道知道想钓金龟婿,你是找错家了,老娘我可不是吃素的。”

说着,撸起袖子就跟姜岁撕了起来。

门口的车上,司机坐在车上,默默的拨通一组电话……

……

一商务包厢内,正在与人说笑的季颢,听到电话声,拿起看一眼,看到电话号码,眉头皱了下,还是接了起来:“说。”

先生,乔小姐跟人打起来了,您看……

季颢:“那就打呗,谁打得过是谁的本事,跟我有什么关系。”

说完,啪的挂断电话。

破事儿。

不过,就乔烟的战斗力,一般女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。

可惜,这次季颢倒是想错了。


季兰与姜旺要给他们宝贝儿子办满月酒的事儿,姜岁一个字都没跟桑野和桑奶奶说。

因为完全没必要。

只是姜岁不说,桑野和桑奶奶也知道了。

姜旺这个赌鬼在这个小县城也是个新闻人物,用嘴巴嚼他的人很多。

嚼的人够多,姜旺浪子回头迷途知返,季兰苦尽甘来,守得云开见月明。夫妻俩同甘共苦,又得偿所愿生了儿子等等……被传的沸沸扬扬。

传到桑奶奶耳朵里的时候,桑奶奶连呸了好几声。

特别是听到姜旺对人说,姜岁克他们,姜岁不在,他们果然否极泰来。桑奶奶更是气的一通骂。

桑野默默听着,默默数了下,他奶应该把她这几十年来积攒的脏话都给骂出来了,骂的那是相当难听。

姜岁第二天下午返校,桑野开车送季颢去车站,随便送她去学校。

季颢对桑野的说词,表示可笑,特意送他去车站?顺便送姜岁?

呸!

明明他才是被顺带的那个。

姜岁坐在后座,在桑野和季颢说完话后,盯着外面看了会儿,鬼使神差的问了句:“哥,你说我是你的什么?”

桑野听了,看姜岁一眼,这一瞬间心里想的更多。

心里想了一堆,面上不动神色,随意道:“你是我的千金。”

姜岁:……“好像不对。”

桑野:“是我金主?”

毕竟,姜岁说过包他,而他也确实收了姜岁五块钱。

姜岁:“不是。”

桑野看她一眼,“是我的管家,我的债主,我的祖宗。”

姜岁听了,还未说话,桑野又来了句:“是我的麻烦精。”

听到麻烦精三个字的时候,姜岁就笑了。

看姜岁忽然乐不可支,桑野挑眉。

季颢啧:“女人的心思真难猜。桑野说你是麻烦精,你乐什么?”

季颢实在不懂。

姜岁:“我乐我哥文采好。”

文采?这俩字把季颢给逗乐了。

桑野有个屁的文采,文采这辈子跟他都不会沾边。

“哥,我去学校了,家里有事儿一定要给我打电话。”

“嗯,好好学习。”

看姜岁走进校园,桑野载着季颢去车站。

季颢盯着桑野的脸,仔细端详。

“看什么?”

季颢摸着下巴所有所思,“不知道为什么,姜岁一下车,我瞧着你的嘴脸都不太一样了。”

姜岁在车里的时候,桑野这面部线条看着就是柔和。现在,只剩下冷硬了。

桑野:“有病就去看医生。”

天天疑神疑鬼,该看医生了。

季颢:真的是他多疑吗?那刚才姜岁问他那个问题,他回答了一堆,为什么就没回答‘她是他的妹妹’?

季颢想问他一句,可是摸摸自己还红肿的嘴角,季颢又把嘴巴闭上了。

算了!

来日方长,桑野对姜岁到底是什么心思,早晚会知道的。

来日方长,春去秋来,一年又一年。

姜岁转眼已进入了高三。

初三遇到桑野,现在高三了!

四年的时间,真的很快,眨眼她马上就十八了,青春洋溢年纪,一米六八的身高,漂亮的五官,精致的鹅蛋脸,要多好看有多好看。

偶尔季颢与桑野视频,看到姜岁,总是要说一句:桑野,岁岁这丫头是个说话算话的人,她说要长成腰细腿长的女人,还真就长成了,一点不带掺假的。

对于季颢对姜岁的夸赞,桑野的回答就是直接切断视频聊天,从此改成了语音聊,引来季颢更多的吐槽。

因为被季颢吐槽的多了,惹得桑野自己也总是在审视自己的灵魂。包括这会儿……

桑野站在阳台上,看着衣架上自己的黑色内衣,再看挂在他旁边的那小兔子图案的少女内衣,桑野盯着看了会儿,最后悄无声息的把自己的衣服挂在了最远的地方。

连内衣都觉得不应该挨姜岁内衣太近,怕姜岁觉得不舒服,也怕自己变成季颢嘴里那灵魂猥琐的人。

姜岁长成了妙龄少女。

而桑野二十四岁的桑野,血气方刚,英挺精壮,少年与男人之间,气质矛盾又迷人。

姜岁和桑奶奶两人就曾偷偷的吐槽过。

桑奶奶:他怎么长得跟花蝴蝶似的。

姜岁听得乐不可支。

乐过附和着评价一句:我哥如果生在古代的话,一定是花魁。

因为桑野长得招人,桑奶奶直接提醒他,让他管好裤腰带,没做好结婚当爹的准备,就别惹出祸来。

姜岁听着,悄咪咪的对着桑野笑。

笑的桑野一肚子邪火,好几天都没给她一个好脸。直到姜岁再三给他赔不是,还答应给织一个围巾,才勉为其难的给了她一个笑的。

笑的阴森森的,但总归是笑了。

姜岁和桑野都成长了,只有桑奶奶愈发的老迈。

年纪大,加上血糖的原因,桑奶奶眼神愈发不好了,不止一次的认错人。

看到从店前经过的女孩,不止一次对着人家叫岁岁,认清不是,一边道歉,一边叹气。

看到接头打架厉害的年轻人,就急急慌慌的叫桑野,看到不是桑野,才放心。

虽然生老病死,是人的必经之路,可看着桑奶奶一天一天的变老,姜岁心里还是很难受,也总是会心慌。

害怕自己成长的速度赶不上奶奶老去的速度。

这一天,桑奶奶睡下后,姜岁找到桑野,对着他道:“昨天和今天,奶奶快睡着的时候,对着我喊玉华,玉华!哥,玉华是谁呀?”

桑野没回答,而是先把衬衣最上面那颗扣子扣上后,才说道:“是我姑姑。”

姜岁听了,神色复杂:“就是那个结婚后遭遇家暴,现在生死不明的姑姑吗?”

“嗯。”

姜岁叹了口气。

桑野的姑姑桑玉华,是桑奶奶的一块心病。

两人沉默了会儿,姜岁抬头,看着桑野道:“之前奶奶看我被姜旺打,是不是就会不由自主的想到姑姑?”

“应该吧。”

姜岁:“你呢?我听奶奶说,你小的时候特别喜欢姑姑。你看着我时,是不是也会想到你姑姑?”

桑野瞅了姜岁一眼,没理她。

但桑野这沉默,在姜岁看来就是默认呐。

姜岁:“要不,你叫我一声姑姑?”

桑野:……

看桑野一脸你想屁的表情。

姜岁:“没关系,你不叫就不叫。”说着,姜岁抬手摸摸桑野的头发,努力慈爱:“小野乖,姑姑虽然没在你身边,但是姑姑一直爱着你……啊……”

话没说完,就被桑野给丢了出去。

啪!

门关上。

姜岁揉揉摔疼的屁股,也是习惯了。

这几年,她每次说了不讨喜的话,桑野就是直接丢她。

她长大了,桑野的力气也涨了,丢她一点不带费劲的。

屋内

桑野无声摸摸自己的头发,男人的头发真的不能摸,容易进水。

进水就会坏掉,坏掉的脑子生不出正常的想法……

嗡嗡……

手机震动,桑野拿起手机看一眼,看到上面信息,桑野眸色顿时沉了下来。


他当爷,简川当孙子?

带绿帽,还能升辈分?这回报,猝不及防。

在桑野怔愣间,简奶奶开口:“这辈分可是不能乱,该怎么叫就得怎么叫,不能因为年纪就没规矩。”

说着,简奶奶对着桑野,板板正正的叫了句:“老弟,简川这孩子有时候不太懂事儿,还望您多担待才行。”

桑野嘴角抑制不住的颤了下。

简奶奶转头对着简悦和视频里的简川道:“你们还愣着干什么?还不赶紧叫人。”

生怕姜岁的娘家人,对她家人不满。

简悦:……“爷,爷爷好。”

结巴着叫出来后,简悦又忍不住笑了。

原来人在极度无语的时候,真的会笑。

简川:又到考验演技的时候了。

简川轻咳一声,揉揉自己的脸,随着对着桑野高声喊了句:“爷,您老好。”

看着眼前的孙子,桑野嘴角微垂,心里就一个感觉:桑家祖坟上又开始冒黑烟了。

看着视频里长的花魁一样的孙子,桑野没什么表情道:“你好。”

看着桑野那张脸,还有那表情,简川心里暗腹:瞧着比在飞机上见的时候冷厉了不少,难道是更加不行了?

如果是,倒是能理解。

身体不行的男人,性情古怪很正常。

简悦怕桑野看着简川眼睛能呲出火花来,忙开口:“简川,你回来让我们去接你吗?”

简川:不用了,从家里到机场挺远的,你跟小乖还有奶奶在家等我吧!

简悦:“好,那就先挂了吧。”

视频挂断,简奶奶欣慰道:“简川现在也知道体贴了。”说着,对着姜岁道:“岁岁,简川身上还是有很多不足的地方,你让他慢慢改了,别惯着他。”

“好。”

姜岁:首先第一件事就是让他改了小乖这个称呼。

油腻。

饭后,简悦和姜岁抢着去洗碗,拦都拦不住。

洗碗也比面对桑野强。

两人的心思,桑野清楚,而落在简奶奶眼里,却又是另外一层意思,就觉得姜岁对简川很喜欢,所以才会这么用力的表现贤惠。

简奶奶:“岁岁真是个好孩子,懂事,孝顺,温柔……”

听简奶奶不停的夸赞姜岁,桑野淡淡道:“是呀,岁岁这么有出息也是我没想到的。”

作为男人,桑野在最狂的年纪,也至多想着多谈几个美女,有妻有妾的日子是从不敢想。但现在托姜岁的福,不敢想的日子一下子就过上了,他还是那个‘妻’。

厨房内,简悦和姜岁一边墨迹着洗澡完,一边嘀咕着。

简悦:“我刚才那声爷叫的怎么样?”

姜岁:“叫的挺干脆的,就是缺点感情。”

“我也觉得。哎,谁让我对我亲爷都没啥感情呢!对着桑野喊爷,更带入不了感情了。”简悦:“你说,该怎么叫才显得孝顺呢?要不,你叫一个我听听。”

“我试试。”姜岁轻咳一声,开口:“爷~~~”

姜岁腔调一出,自己眼睛在直了下。

简悦:!

简悦:“倒是听出点感情了。”

姜岁:“怡红院姑娘对恩客的感情吗?”

姜岁精准的自我评价,让简悦顿时乐不可支,确实就是那味道。

一听就想拿个帕子,站在门口揽客。

“岁岁,岁岁爷,今天谢谢你们的晚饭,等到简川回来了,我们再上门拜访。”

简奶奶欢喜又满足的随着简悦离开。

姜岁将大门关上,同桑野回到屋里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。

桑野率先开口:“你躲在厨房洗碗的时候,简悦的奶奶说,如果你愿意可以先订婚,彩礼多少有你说了算,还说简川做演员也挣到了一些钱。所以,如果你有看上的房子,可以单独写你的名字买一套给你。”

姜岁听了,顺着道:“这八字还没一撇呢!你们做长辈都商量这么深了?”

桑野:“怎么还没一撇?这爱称都有了,是不是小乖?”

听桑野学着简川喊她小乖,姜岁哎呀了声:“我看书里人家都是当妾的凡事跟着正室走,怎么到了你这里,是你向着简川看齐了?他喊什么,你跟着喊什么?多掉份儿呀。你这么当正室可是不行。”

“你说的对,为夫这就去反省去。”

说完,转身进了次卧,啪的把门关上。

看着关上的房门,姜岁下意识的想进去哄哄桑野,跟以前一样。

只是,走到门口却又不觉停了下来。

该怎么哄?

过去她可以对着桑野讨巧卖乖,甜言蜜语,画饼吹牛。现在,她能做什么?

姜岁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,该做什么。

在门口站了一会儿,默默回了自己房间。

桑野站在门内,静静等待着,看着那最终没推开的房门,桑野眼帘垂下。

曾经,他很怕被姜岁给缠上,多个负累,多个麻烦。但最后,姜岁还是沾上了他。

现在,他想姜岁缠着他,姜岁却不愿意了。

这次,不用任何说,姜岁她已自己给自己定为成了负累和麻烦。

过去,姜岁向他寻求庇护,他理解了,也接受了。

当下,姜岁与他疏远,他依然能理解。但,不接受。

掏出的心,不想再塞回去了。

……

车上,陈默开着车,对着季颢道:“季总,程氏真的会中断跟野哥的合作吗?”

季颢:“我听程老话里话外的,就是这个意思。所以,我必须当面跟桑野好好谈谈。”

桑野的公司,也有季颢的股份,虽然不多,但是季颢还是舍不得呀。他也希望桑野能再好好考虑考虑。

只是,这大半夜的真困呐。

季颢看看时间,看看路程,大概十二点多能到。

幸好姜岁之前去找他时,季颢顺嘴问了姜岁的住址,不然现在都没出找人去。

“我先睡会儿,到了叫我。”

“好。”

季颢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不知道睡了多久,等被叫醒,已经快凌晨一点了。

陈默:“季总,这胡同太窄了车子进不去,咱们走进去吧!好在走几分钟就到了。”

季颢打着哈欠下车,看着眼前的地方,就一个感觉,破!

“姜岁怎么住这鸟地方?”

陈默:“这里房租肯定便宜。”

季颢听了,不说话了。说多了,显得他不知人间疾苦。

“咦,季总,你看前面是不是姜岁?”

季颢顺着看去,就看到了姜岁,还有……一个男人。

那男人,看身形,季颢一眼就看出不是桑野。

大半夜的姜岁跟一个男人在这里做什么?

季颢脑子里想过各种想法,都是见不得人的。

猜想着,季颢一把拉住陈默就躲了起来。

陈默还不明所以,就听到那男人对着姜岁说道:“岁岁,你放心,咱们给你老公戴绿帽这件事,我一定给带到棺材里去,绝对不在外多说一个字!”


桑野:有事儿说话,没事儿就挂。

桑野语调一贯简练,只是这次隐隐透着一些虚弱。

季颢:“你怎么说话有气无力的,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
桑野:没有。

他不舒服的地方多了,浑身上下都不舒服,只是没有一处能跟季颢说的。至少现在桑野什么都不想说。

桑野:没事儿是吧?那挂了。

季颢急忙道:“别,别,有事儿,有事儿。”说着,季颢看一眼身边的姜岁,轻咳一声:“那个,我现在在你老家,岁岁在我身边,她想跟你说几句话。”

季颢说完,那边顿时没声了。

不过电话没挂。

显然在等着。

季颢将电话给姜岁。

姜岁稳了稳心神,开口,声音不觉发颤:“哥……”

听到那声哥,季颢明显感觉到电话那头的呼吸都重了。

桑野:哥?民政局承认我是你哥吗?嗤。

说完,挂断。

他果然都知道了,甚至连民政局都去了。

切切实实的证实了自己人夫的身份。

看着被挂断的电话,姜岁此时感觉竟不是苦涩,而是庆幸,庆幸桑野还愿意跟她说话。

季颢对着姜岁道:“他生气了。不过,一点不意外。”

只是,生气的理由是因为做了姜岁的老公,觉得膈应?还是,成了老公却独守空房五年,心生怨气?这两者区别可就大了。

季颢想着,手机屏幕亮了下。

季颢:“桑野发来的信息。”

姜岁伸头看了一眼,看到上面人夫的备注,姜岁忽然脑门发热,冒汗。

她自己偷偷摸摸拿着结婚证的时候,心里只觉得虚。

而现在,当看到外人给桑野定为人夫,姜岁感觉一下子就繁杂了起来,除了心虚,心慌之外,还觉得自己耍流氓了。

把桑野给糟践了,让人都知道他不干净了。

季颢:“桑野发信息,让你加他微信。”

说着,季颢就笑了,调侃道:“这个世上大概没有比你们更纯洁的夫妻了。”

姜岁嘴巴抿了抿。

‘夫妻’这俩字,让姜岁感觉她正在扒桑野的裤子,罪大恶极的很。

季颢一点体会不到姜岁的心情,在一旁笑眯眯道:“他还说,让你加他微信的时候,注意备注。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呀?”

“不知道,你觉得呢?”

季颢:“我觉得,你备注肯定是不能写‘我是你妹’这几个字,不然他肯定急眼。”

姜岁也是同样感觉,因为她刚才喊他一声哥,他已经急眼了。

季颢摸着下巴,高深莫测道:“现在你们的兄妹关系他明显已经是不承认了。这夫妻关系,他应该还在接受中。他现在让你注意备注,是想要看看你给予自己的是什么身份?所以,你应该直接备注‘我是你老婆’。”

姜岁:“但我这次回来是为了离婚的。”

季颢听了笑了下,带着一丝恶趣,“行呀,那你备注‘我是你即将离婚的前妻’,你看他会不会冲回来把结婚证摔你脸上。”

姜岁皱眉。

季颢意味深长道:“论关系,我虽不如你跟桑野亲近。但是,我是男人,我比你了解男人。你跟桑野结婚这件事,在我看来,桑野虽然现在还没接受,不过,他心里下意识应该是愿意的。如果不愿意的话,他第一反应不会是直接逃离,而是直接找上你,马上离婚。”

对这话,姜岁不信。

季颢:“男人也不是来者不拒的,桑野可是比我还挑嘴。就我这样的,如果让我跟乔烟结婚,让我跟她领证,我是避之唯恐不及,是一刻都忍不了的。桑野不直接提离婚,心里显然是已经有了想法。”

季颢说的头头是道,但姜岁听着却是不着调。

桑野对她有想法?不可能。

她在桑野心里,就是一个小屁孩,他对她能有什么想法。

看姜岁明显不信,季颢:“不信我的话没关系,你试试发送好友请求,看他给你通过不。”

姜岁备注:我是岁岁。

发送。

桑野毫无反应。

姜岁备注:我是封建余孽,包办婚姻的罪人。

季颢低笑。

姜岁:“好笑?”

季颢:“不好笑,我就是咯吱窝痒。”

屁。

姜岁看发送过去,桑野还是毫无反应。

姜岁拿着手机,静默良久,又打出几个字:我是八嘎!

噗!

季颢一下子就笑出了声:“你这是要把桑野国仇家恨的情绪都挑起来是不是?”

姜岁嘴巴抿成一条直线。

季颢:“不想气死他,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我刚才说的那句话给备注上,说不定还能将功折罪。”

将功折罪?这个姜岁不敢想。

“真的能行?”

季颢:“你信我,没错。”说完,又补充一句:“你偷偷跟他领了证,结束了他的单身,还让他守了五年的活寡。现在,又不承自己是他老婆,这桩桩件件,啧啧啧……只能说桑野自控力真好。如果搁我神身上,我得把房给掀了。”

说完,季颢拍拍姜岁肩膀,抬脚去了隔壁。

关于桑野知道他与姜岁结婚这件事的反应,他要再仔细打听打听。

毕竟,他回来就是为了这个。

有时候,季颢自己都说不清自己是好人,还是坏人。

……

这边,为防万一,桑野直接在医院门口,看信息,等信息。

姜岁每一次好友请求的备注发来,桑野脑仁都是一跳一跳,又一跳。

每看一次,都朝着急救中心看一眼。

他今天不被气死,就是他命大。

就在桑野盯着那急救中心几个字看了又看时,手机屏幕闪了闪,低头,看到一行字:我,我是你老婆,婆!

看到这一行字,桑野面皮跳了跳。

虽然看不到姜岁的表情,但是从这一行字可以想象出,姜岁在打这几个字的时候,手肯定是抖的。

老婆都能打成老婆婆。

老婆……

桑野盯着这两个字,久久移不开眼。良久,伸手摁住心口处,闭上眼睛,重重吐出一口气浊气。

冤家。

无赖。

……

姜岁颤抖着把请求发出去,良久,依旧没看到通过提醒。

所以,季颢说的还是不准。

对于与她成为夫妻这件事,桑野根本不可能接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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